我是一个不知道哪里是家的孩子。我有很多的家,奶奶走后,学校的宿舍,是
我呆过的最开心的家;在那以前爷爷的家是最温暖的,舒服的;爸爸的家提心吊胆
的,但是也是最放心不下的,妈妈的家也是,姑妈当我是女儿一样的养,我喜欢那
里,但是那不算我的家,其实孩子的天性是要跟着妈妈的,但是我背天性,逆人生。
12岁的我开始懂得人生,一切的忍受在爸妈的又一次吵架中爆发,唯一想到逃避的
办法就是让妈妈离婚,在那时候,我认为是爸爸总是不知道体贴妈妈,他是暴躁
的,是不苟言笑的,总是以自己的态度强加到别人身上,在他年轻时候,妈妈所说
的体贴,我完全不能看到,及时是感受,也只能幸福十分钟。
记得,那时候,上幼儿园,我看见门口有卖玩具的,我盯了那些玩具有很久了,那
时候一直以为,最幸福的时候就是拥有那些玩具。
于是我抱着那样的幻想,静静的等待爸爸说:给你玩具好不好啊?
然后我就练习怎样开心的说:爸爸真好。
一个星期后,卖玩具的走了,我也没有得到我的幸福礼物,我很失望,看着他收
摊,收走了那个大气锤,我委屈的看着爸爸:大气锤!
然后我就抱着大气锤回家了,反复练习的话也没说出口,因为当时太委屈了,我很
难想象那些电视里演的孩子们怎么说哭就哭,说笑就笑,只记得当时只是哭,抱着
大气锤,感觉特别委屈,“爸爸,呜呜。。。”“都买了还哭什么!”就是这个严肃的
脸,严厉的话,把“真好”两个字永远封在我的记忆里。
但是妈妈是懂我的,那天正好下雨,给妈妈开门的时候,妈妈头发都湿了,手上那
着大气锤,“都买了还买!”这就是爸爸给那次幸福添加的结束语。我一个人看着爸
爸买的大气锤,不知所措,第一次,我觉得自己是多么多余的一个人,我带来不
幸,带来尴尬,带来困扰。这快心结就这样在心里荡漾了很久。
后来妈妈回城里工作因为妈妈本来就是城里人,家境好,而爸爸在农村,是个法
官,这样看来,文化是有差异的,所以门当户对的思想很有道理,这是他们选择
的,所以现在可能他们都后悔了吧,80年代提倡的一家一胎,也因我是一个女孩,
能否出生也备受争议,这是在当时家里的老辈们不想接受的事实。于是姥姥的坚持
保住了我的小命,20年来,我一直认为我是不被祝福的小孩,但是我只能搞笑的过
生活,不,应该是讨。
2004年的非典,耽误了奶奶病情的治疗,癌扩散,皮转移,骨转移。
奶奶走的时候,半闭着眼睛,大家都说是因为没有见到我,之前有去看过,家长们
说协和医院很厉害,于是奶奶在那里呆了很久,大家都提心吊胆的过,不敢让我
去,然后回到家里都自我隔离,那个时候,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恐慌的。
之后每年快到奶奶的忌日,都感觉自己莫名的窝囊,难堪,易怒。爷爷在奶奶走之
后也很难受,但是老姑总是觉得是爷爷的错,一起生活,都没把奶奶看好,都是爷
爷太爱发脾气把奶奶气的,无助,没有人能帮助我,没有人能化解这样的纷争,没
有人愿意替别人着想,各自悲伤着各自的痛苦。奶奶的骤然离去使家里顿时乱套。
2004年,我上大学了,去另外一个城市,家里的纷争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停止,反
而越演越烈,奶奶临走前告诉爷爷,找个能照顾他的老伴,孩子不在身边,唯一的
孙女还得去外地读书,没人照顾不行。
我上学以后总是给爷爷打电话,一直都说挺好的,放心吧,我这个傻子,怎么可能
“挺好的”,原先家里都闹成那个样子了。半年之后我回家,才听爸爸说,爷爷找了
个老伴,老